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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纪痛诗 其五 清末至民国 · 杨圻
五言律诗 押文韵 出处:江山万里楼诗钞集外诗
安史今方众,忠贞久不闻。
谁哉临大节,惟有陆将军。
兵败非关敌,城亡共此君。
何须真个战,妙语绝人群。
按:五十混成旅旅长陆沄,字少容,天津人。清廉忠义得人心,隶于二十五师,盖陈嘉谟将也。丙寅春,吴公任为蒲东镇守使,兼平通防御司令。湘战起,奉吴公令守平江,敌先与陈嘉谟信使往还,给以倒吴留陈勿助吴公为约,陈信之,遂不发饷械,故师行十万而无兵站,自以高枕无忧,窃笑吴公之愚,且诫鄂将不得妄战。敌既攻渡汩罗江,宋大霈师夜遁,不以告陆,陆遂成孤军,居敌之后。初,平江既开火,陆电陈告急请援,不报,八月十九日早,敌以五旅之众合围,陆得报急调九十九团,而该团亦同时被围,不能相救。陆见援绝,叹曰:「平江有失,我负吴公矣。」乃率员佐官弁百馀人,约力战北行,思与韩采凤军合。众皆泣诺。出营肉搏良久,从者亡其半,敌已近身,乃以十馀骑奔入平江西之萧丞相庙中暂避,移时报曰:「平江已陷。」陆起长叹曰:「城亡我亦亡耳。」即出枪自戕,洞脑立绝。从人方抱之哭,而敌已入庙,敌俘之。陆清贫甚,有一子四女皆幼。
唐故清河郡张府君夫人安定郡胡氏合祔墓志铭 唐 · 刘伸
出处:全唐文卷七百九十一
府君讳君平。字君平。其先燕国公。纂集偫书。家有鸠金。复撰才命论。教流天下。分派周室。即是公之苗裔宗枝矣。公本深州饶阳县之人也。别业乐亭。积有馀载。曾颋。皇朝任绛州长史。祖徽。高尚不仕。考承泰。顷以城戍艰虞。此城被幽州攻围。公负倜傥之材。输诚展效。去元和四年。授成德军节度使牒补充十将兼充乐寿镇遏都知兵马使菀公押衙。公君平将子之家。赳赳军前。干城之志。信义立身。孤标作操。东西钦企。南北共谈。辩说仲由。乃文乃武。孝悌成家。垂训礼乐。克著始终。可以龟镜焉。公寝疾。享年三十有六。以太和八年八月廿日终于市坊私第也。呜呼。良木斯倾。哲人其殒。衔哀有馀。可谓珠沈洛浦。宝剑一。促我遐寿。孀居洞房。迟迟饮恨。葛藟无托。夫人久婴瘥瘵。医瘳无痊。夫人以大中六年正月十五日殁于私舍。夫人春秋卌有九。女师娘子。年齿初笄。髫龀惣立。春花欲发。秋叶已凋。割慈母之恩怜。痛膝下之寤寐。皇天不祐。夭折妙年。小娘子年一十有九。以大中三年四月四日殂矣。新妇天水赵氏。才入贵门。积善无瑕。苗而不秀。遂埋红粉。伤瘗九泉。新妇年廿有二。以大中四年六月十一日丧矣。皆附茔安厝。可惜可惜。孰谓痛哉。实谓悲哉。嗣子弇。号叫攀慕。糜溃骨体。可以曾参同年而语哉。遂乃庀冢修葬。合祔元扃。礼周终竟。南沈漳水。北望燕幽。巍屹坟封。双灵再合。卜取大中七年十月四日。窆于县城之东南三里故茔域殡焉。礼也。所虑年代深邃。陵谷变移。勒石记之。千载无朽。其词曰。
燕公之孙。苗裔深根。常为侪□变作吊宾。空留七德兮千载。书剑旧迹兮生尘。夫人令德。合卺同牢。哀哉白驹兮西慝。柰何松柏兮苍苍。
再用前韵。答黄同年(允元) 明 · 徐居正
七言律诗 押先韵 出处:四佳诗集卷之三十○第十八
频年苦忆老同年,回首春城思黯然。
此日空悬徐孺榻,何时同上李膺船。
逢迎定在青春后,惆怅其如白发前。
四十年间交分在,分明头上有苍天。
寄黄同年(允元)春川村墅 明 · 徐居正
七言律诗 押先韵 出处:四佳诗集卷之三十○第十八
不见髯黄今七年,相思依旧梦依然。
天围濊国山藏宅,水拍昭阳月满船。
父母垄深苍柏外,弟兄庭近紫荆前。
圣君方注思贤梦,不日徵书下九天。
次韵黄(允元,允亨)昆季见寄 明 · 徐居正
七言律诗 押先韵 出处:四佳诗集卷之三十一○第十九
交游闾闬十经年,别后音容又渺然。
却怪凝尘徐孺榻,无由棹雪剡溪船。
功名当惜青春里,岁月堪惊白发前。
伯仲才贤真轼辙,双飞不日鹤冲天。
试策(问《易》《春秋》之元及时政六事。) 南宋 · 何梦桂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九五、《南宋文范》卷三九、光绪《淳安县志》卷一二
《易》六十有四卦而始于《乾》,《乾》之四德而始于元;《春秋》二百四十二年而始于君之始年,纪年之首则又始于元。元者,其天地方开之运,帝王出治之端,最不可不谨者也。夫子彖《易》既曰「大哉乾元,万物资始」;仲舒说《春秋》亦曰「《春秋》谓一为元,所以视大始也」。大哉,始之为义乎!此《易》与《春秋》所以首之以元之一字乎。恭惟皇上嗣登大宝,丕缵皇图,以不世出之资,当大有为之会,涣号改元,嘉与天下更始。猗欤休哉!此正君子得舆、小人剥庐之时也,此正中国太阳、四夷爝火之日也。执事先生发策礼闱,首以《易》、《春秋》之元为问,且有感乎咸平、淳熙改元之盛,而拳拳于方今之新政,大哉问也!鲰生拭目明盛,方当颂元之时,其敢无说以对?窃谓帝王出而体大《易》之资始,故能运初心之元;帝王出而法《春秋》之正始,故能新初政之元。一元之气,浑沦磅礴,充塞宇宙,在四端为仁,在四时为春,运之于心则为大善,发之于政则为大始,历数于此焉起,政事于此焉出。阴阳有消长,而崇阳抑阴当于此而始分;王伯有纯驳,而贵王贱霸当于此而始决。《易》于此而严其始,则小人不得以比君子;《春秋》于此而正其始,则夷狄不得以干中国。为人君者,惟谨诸此而已。愚尝歛衽肃容,拜观国史,窃窥章圣之咸平、寿皇之淳熙,其改元也,固无一事之不谨,而于君子小人之几为尤谨;固无一事之不严,而于中国、夷狄之辨为尤严。选明经而置之讲席,召旧臣而处以平章,自是班行无少年轻薄之人;阅军士而饬边屯,重兵谋以图狄虏,自是朝廷宽西顾之忧。兹非咸平改元之始乎?揭公道于政府而辅臣重,修成法于吏部而真才出,自是无奸邪冒滥之弊;分两淮地而边境严,阅诸路兵而军器振,自是无诸夷乘间之虞。兹非淳熙改元之始乎?皇上遹绳祖武,率由旧章,今日之咸淳,即前日之咸平、淳熙也。鲰生忧治危明,以为最可喜者固今日也,最可虑者亦今日也。天地间有一即有二,有阳即有阴,是以君子与小人常相胜负,中国与夷狄常相盛衰。今也鱼水一堂,云龙千载,正人固翕聚矣,然同人于野,岂无伏戎于莽阴伺其傍者乎?泰山四维,盘石九鼎,国势固尊安矣,然诸侯朝王,岂无裔夷谋夏窃窥于外者乎?盖初心者万事之纲领,初政者四方之观瞻,如机之始发而中否决焉,如枢之始运而阖辟分焉。此正伊尹告太甲以「罔不在初」之日,此正召公告成王以「王乃初服」之年,此正申公劝武帝以「力行何如」之时也。而况方今之政事,始于元而未极于亨,犹有如执事所云者。人心当平也,必于四方徯望之始,使之有欢愉而无戚嗟可也;政令当孚也,必于象魏布政之始,使之有信从而无惶惑可也;物情当比也,必于懋迁有无之始,使之为称物平施之方,而无什百倍蓰之算可也。量地取民,赋敛当始均一也,非有轻重适中之制可乎?利权经国,钱帛当始流通也,非有子母相权之术可乎?公私积蓄,财用当始充足也,非有周府泉流之蓄、汉都贯朽之实可乎?皇上嘉慕乎咸平、淳熙之盛,以二祖之初心,行二祖之初政,世道不患其不咸平、淳熙矣。然而欲法二祖,当法圣经。夫元者固《易》之始,至于阴阳柔顺、消息变化之理,实详于六十四卦之中。凡阳而刚者内之,阴而柔者外之。圣人于《泰》之初九既曰「拔茅征吉」,于《否》之初六又曰「拔茅征亨」,盖亦虑小人之盛而谨于其初也。元者固《春秋》之始,至于王伯夷夏、正邪义利之交,实著于二百四十二年之间。凡内而中国者进之,外而夷狄者退之。圣人于隐之二年始书戎,于庄之十年始书荆,戎以好举,荆以州言,皆不与夷狄之进,而严于其初也。由是观之,天下最不容于不谨者,人君之初政初心也。自初心而谨之,则事事皆善,此《易》所谓「元善之长」;自初政而谨之,则事事皆正,此《春秋》之所以正次王也。虽然,元者所以始万物也,亦所以终万物也。元亨利贞之通复,此元无一息之不存;元会运世之推移,此元无一日而不在。盖运行不息之谓元,变化不穷之谓元。所贵乎体元之君者,以其终始惟一也。辟门明目,厚德允元,此舜之谨于元日者然也,而舜则终始一几康。新民宅邑,位在德元,此周王之谨于初服者然也,而成王则终始一缉熙。「万事堕哉」,常警戒于「庶事康哉」之后;「无疆惟恤」,亦申饬于「无疆惟休」之馀。此有虞所以常保其雍熙,成周所以常保其泰和也。《诗》曰:「靡不有初,鲜克有终」。《书》曰:「罔不能厥初,惟其终」。此皆当今之龟鉴也。愚既以《易》、《春秋》之谨其始者为今日献,敢以《诗》、《书》之谨其终者为今日勉,惟执事以复于上。谨对。
送三陟府使黄同年(允元) 其一 明 · 徐居正
七言绝句 押覃韵 出处:四佳诗集卷之二十○第十三
黄髯昨夜梦刀三,有父能将喜可堪。
明日定应飞五马,竹西楼下水如蓝。
送三陟府使黄同年(允元) 其二 明 · 徐居正
七言绝句 出处:四佳诗集卷之二十○第十三
人生聚散似抟沙,十载重离别恨多。
何处春风能忆我,鹧鸪声送海棠花。
拟试制策一道 北宋 · 王安国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八六、《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四八
问:盖闻至治之世,教化明而风俗美,士之处者皆笃于自治,而仕者皆能称其官。当是之时,百度修而万事理,故上下富足,百姓和乐而臻于仁寿,施及鸟兽草木,皆遂其性。至于蛮夷狄戎,莫不欣欣附焉。其所由者何术而至于斯欤?今士寡廉耻,而希合茍且之俗盛,至于举选甚弊,而百职未修。上下之财不赡于用,元元匮急而轻于抵罪,鸟兽草木未尽遂其性,蛮夷戎狄至勤于禦备之策焉。其不能方古者何谓欤?夫事其末而欲及其本,与泥其迹而求合其变,皆不可也。然则,仿于古而不迂,近于今而不卑,必有其道可得而言焉。昔者孔子语为邦曰:「乘商之辂,服周之冕,乐则曰《韶舞」》。今考其事,尚可复于当世欤?如不可复,则兴今之礼乐者将何说欤?子大夫其悉陈焉。
对:《诗》曰:「古之人无斁,誉髦斯士」。盛哉,周之所以兴也!夫上不能以无斁之心成天下之才,而才有可用者往往堙沦于闾巷,虽豪杰不夸于誉而有待于后世。然内之为宗庙社稷无穷之传,外之制疆埸蛮夷不测之变,非尽得其人而与之谋,则孰能致治哉?嗟乎,百世之后,盛德复见于今日,明诏侍臣,以策草茅之贱。方圣贤相际,万世之一时,经纶之体已熟论而深思,顾寡见陋闻之人,何足以将明之。然而学者所以为己,不知致君爱民之方,则未足尽为己之道。此昔人之所以幡然投畎亩之耕,而愿其君为尧舜之意也,敢不黾勉以承下风。策曰:「至治之世何术以至于斯,而今则未然,请条其故」。夫所谓教化明而风俗美,志士之处者笃于自治,而仕者称其官,盖上能致其知以烛天下之理,喜好忿惧无以怫其正,推恻怛之心而形于施为之际,始乎闺门衽席之中,相与笃好于善,吾所以自治者尽矣。然后取群圣人所以遗后世之法度,考天下之材,如操权衡而不掩于轻重之私。君臣之德协,而所以为治之体则又要而不烦,以四海九州之民,俯仰以听朝廷之謦咳好恶,足以为其劝禁。然内劫于饥寒之欲,彼唯骛死不给,尚何劝禁之能加哉?于是为开其衣食之具,人受之田而不踰于百亩。四民之劳,农最其甚,不能诎害于前,致利于后,则彼孰肯戮力以趣耕织哉!故什而税一,旱乾水溢,饩廪之赒必先于农,祭祀丧纪又与之赊贷。天子之于粢盛,王后之于祭服,率之以身而不耕者,有里布屋粟之出,罢士无伍,罢女无家,工商以用物售,而奇丽淫巧,自不能行于天下,设有作者,又随之以戮辱。天地之财,出于人无穷,而费于人有节,弱不诎于强,贫不夺于富,衣帛食肉者以其时,而父母之养、妻子之畜,人毕得其欲。而党庠、遂序、国学之制出乎其中,教之以六德、六行、六艺,纠之以八刑,防之以五礼、六乐。自天子视学而王世子入必以齿。民听观于耳目之馀,而尽有以入于腹心之久,销忿斗之欲,而自然行修于家,又况族师书其孝弟而为之劝乎!奇言异行,无门以入,而万有一出,则上所以俟之之道已尽,而屏弃之法行焉。于是贤能之兴,可以因一时之民,而无有罔上者。不唯陶冶之俗,人不为欺,而设法之意有其序也。夫行之见于众,则察于族师,至于德艺之实,非朝廷之人不足以知之,乡大夫为之察焉。士之学也,内极于妙万物之神,而外之于行身,未尝不同于人。其未命也,献焉曰馈,王拜以受贤能之书,盖养士之节至于不诎,以谓夫上所以求下者,为其能左右吾治而已,岂系夫势之可以致人哉!一日仕于朝廷,则利不足以动心,而义至于得已。上揆天下以道,类其材而为之,使平水土者必以为司空,播百谷者必以为后稷。于是人奋有为之心,而上又济之以悃悃不懈之意,淬濯磨砺,以新其器。虽一时之人有不待劝禁以宿功,然而以天下万世为之法度。于是继之以九载考绩之政,幽明无以廋其实,而加之以黜陟,民卒心服,而赏罚始足以为其劝禁也。孟子曰「天下心服而王者」,此之谓也。此其所以士之处者笃于自治,而仕者能称其官也。策曰:「当是之时,百度修而万事理,故上下富足,百姓和乐而臻于仁寿。施及鸟兽草木,皆遂其性,至于蛮夷附焉」。所谓百度修而万事理者,盖尽得其人而为之用,君臣推躬行之实于困任原省之际。受田以耕,财生于人而用不浮于财,族坟墓,黜朋友,出入相友,守望相助,行役以时而无征伐役役之勤,仓廪有蓄而无饥馑流亡之患,养生丧死皆尽其理。此所以百姓和乐而臻于仁寿也。下至于鸟兽草木之微,毕为之纲纪。不麛不卵,不刳胎,不覆巢。獭祭鱼,然后渔人入泽梁;豺祭兽,然后田猎、斧斤以时入山林。以圣人之心,仁民而爱物,不忍深揃血气之类,然而皮革栋宇必资于鸟兽草木,杀之不以时,费之不以节,则物屈而不能赡人之用。此圣人所以仁于爱天下之物,而智于养天下之财。故《鸳鸯》之诗称「明王交万物有道」,而《鱼丽》美其「能备礼」也。《书》曰:「惇德允元,而难任人,蛮夷率服」。夫德修于内者,未尝诎于外也。虽然,德修而无其政,则亦不定以持久为。夫夷狄之鸷,而俗唯骑射之事。然中国什伍其民,而天下之农尽为之兵,族有正,党有师,而天下之吏尽为之将目。男子之仕,举弧矢于门,而示其必有事于四方。会同宴饮,未尝无射,而又教之为庠序之艺。士之举也,行同能耦,则又以射别之。俗之所薰,人自致好,又况利诱其后,而实足以捍患于身。以夷狄之长,而当中国之备,不待教而胜负之势已决矣。虽然,犹以为未也。疆埸之守尽择其人,而教之渐磨,士能死制,接之以恺悌之诚,而聘之以忠信之使。自非鸟兽之不可驯,则孰敢无名以震中国,而自抵覆巢披鷇之祸哉!此先王所由之术也。自先王之泽竭,而秦尽黜其为治之迹,所以后之有天下者,患先王之道难行。而书之所存者,盖其略也,漂漂以逐波澜之馀,而不穷其源,此所以遗意尝汩于传注之说。窃尝以谓因其迹而求之以理,夫何远哉?然而有其德兼其势,欲为而不能速其效,孟子所以谓「文王百里之起为难」也。自唐隳其业,而海内壤裂疆分,凡五十载,而正朔始一于宋。盖元元厌难,愁祸假息日月,而天诱太祖太宗之神武,洗沐九州,以传四圣,帖然百年之中,而四圣求理之意,无一日之懈。以夫文武之忧勤,遗太平于子孙,世才几传,而康王已有晏朝之刺,由是而知今日之隆,可谓轶于前世矣。宜乎颂功神明,以示无极。而策曰:「士寡廉耻,而希合茍且之俗盛,至于举选甚弊,而百职未修。上下之财不赡于用,元元匮急而轻于抵罪,鸟兽草木未遂其性,蛮夷戎狄至勤于禦备之策。其不能方古者何欤」?此诚至虑者之所宜諰諰以忧也。窃以谓古之欲有为者必于其始视其时之何如,救之常以何术,虑熟于己,谋熟于人,然后出号令,行政事。所以治有体而功有诚,如夏、商、周之忠、质、文迭相为救也。其下至于齐桓之用管夷吾,秦孝公之用商鞅,尤且反复咨诹,不疑于心,然后措之于事,故随其体之浅深而见效也。窃敢妄议今朝廷之所尚者,何也?陶冶之俗宜出朝廷,而今则不然也。庠序虽设而家自有师,以口耳诵听、章句文辞之能,来应有司,而未尝核其行义。虽有保任之状,一切文具而已,高爵隆名毕取于此。虽卓荦之贤,固不乏于用,而侥倖以得者多矣。令一有之,尚足以起妄进之心,况其多乎!此所以寡廉耻而希合茍且之俗盛也。自茂才进士试之以策论,绪馀犹及古今之治乱,然已不足以得士矣,又况明法之类乎!不唯无补,而又有害也。所谓百职之不修者,盖始所以得仕之时,自廊庙以至管库,未赏试其为政之能。已仕而使之以一人之材而尽阅百职之治,盖舜之命九官,而夔不可代伯夷之典礼,况以夫陶冶所及之人,而必欲贤于九官乎。虽有考绩之文,自非罪入于吏议者,四岁一迁其官,未尝核其实也,然则孰不养交安禄以幸迁乎?管子曰:「使人于不争之官,各长其所长也」。扬子曰:「真不真,伪不伪,则政不核」。无乃反于是欤?所谓上下之财不赡于用,元元匮急而轻于抵罪者,窃以为今之于生财既失其本,而理财之方又未尽也。夫天下之衣食赋役,毕出于农,朝廷所以闵农之意甚笃,而加吏以劝农之名。虽然,不设法使吏有以守,而徒加之以名,未见其得也。盖变俗之荣辱,必自朝廷能使人荣于力本,而以兼并为辱。财赡于用,今豪宗大姓跨阡陌以售田,而操耒耜机杼之氓隶乐岁不厌于糠籺,是果能操荣辱之实乎?吏非诏令之督责,而视田之可兴者不以缀心,弃九谷之利于墟莽,而遏千里之灌于污潴,惮须臾之劳,而遗万世之利者多矣,此其失生财之本也。室庐器用,嫁娶葬送,不严其等杀,而闾巷之黔首侈于王公。工商无奇伎淫巧之禁,而用物常诎于异物。朝廷虽丁宁,欲以俭率海内,而有司裁费者又不臻其要。盖闻「先王有不忍人之心,斯有不忍人之政」。以俭救奢,此盛德之举也。宜择群臣熟讲裁费之实,而法自禁中断之以必,则俗可易也。昔贾谊谓文帝绨袍革舄,而富人屋墙被文绣,范宏之论晋武帝焚雉头之裘,而天下奢侈逾甚,虽有良心,而法制不立也。上下之财不赡于用,元元匮急,轻于抵罪者,不出于是乎?所谓鸟兽草木未遂其性,蛮夷戎狄至于勤禦备之策者,盖先王之法度既诎,而人且有失其性者,又况其下乎!虽然,以百年之承平,生息蕃衍,所以用于人之物,宜有以爱养之。今徒禁其一时之暴殄,而禁未必行。至于长林荒翳。千寻之才,大蔽牛马,伐不以时,而仅馀于槎蘖。嗟夫,薮牧养蕃鸟兽,虞衡作山泽之材,此先王之政,而今皆无其官。使平民擅薮牧山泽而有侥倖之利,岂均无贫之意哉!至于所谓蛮夷戎狄之勤禦备者,其渐以此也。而今之为中国患者,特西北二虏而已。捐数十万之赂以啖其无厌之求,尤敢崛强以嫚文告。切以为彼敢为此,乃天所以激吾中国求理之意,传曰「请释楚以为外惧」者是也。茍朝廷警戒以新其治,使至于圣人内外无患,岂不韪欤?策曰:「放于古而不迂,近于今而不卑」。切以为孟子曰「为政不因先王之道者,可谓智乎」,盖因其道者,非谓迹也,以尧舜之道一也,而时之相去近也。舜因巡守,改修其五礼。迹有先后之异,不害其为稽古也。若夫井田不可以一朝复,力本以生财,而租庸之法庶乎其可也。置学校以教士,革举选以求材,因能使人,而考功罪以实,上示之以好恶,而变其希世茍且之俗,为之以渐,而劝禁有其效,率其下安,谨守而力行之,则先王之道有不尽复乎?虽然,在乎一其心而已矣,故伊尹曰「一哉王心」者,此也。孔子语为邦曰「乘商之辂,服周之冕,乐则《韶舞》」,盖先王之道有本末,治人行己,至于礼乐极矣。舜之任官,伯夷以乐教胄子,而任伯翳治鸟兽草木之后。以仲尼七十子之间,而唯语颜子以礼乐。虽然,当周之文敝,思救之以质,于是喟然叹曰「吾用之则从」,《先进》曰「从我于陈、蔡者,皆不及门」,而于此唯许颜子以礼乐也。然行其意谨其数,本末不可以相舍也,各因其时而已矣。孔子曰:「乐云,乐云,钟鼓云乎哉!礼云,礼云,玉帛云乎哉」!而扬子曰:「玉帛不分,钟鼓不云,吾无以见圣人矣」。此其意也。然则,以今日言之,能尽治人之实如虞舜之时,则商辂、周冕、《韶舞》之议也,固有待焉。朴陋不足以称下问。
寄三陟太守黄同年(允元) 明 · 徐居正
七言绝句 押覃韵 出处:四佳诗集卷之二十二○第十五
竹西楼下水澄涵,开遍海棠红正酣。
太守风流山简后,相思渺渺岁更三。
西京左藏库副使高允元可文思副使制 北宋 · 沈遘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二一、《西溪文集》卷五、《皇朝文鉴》卷三九、《文章辨体汇选》卷二一
敕某:武吏以材勇进,以功力赏,古之制也。方天下无事,兵革不试,则汝武吏安得自效以取赏哉?然内外之职,岁月之众,亦不可遗也。今允元最状,既应陟法,其增秩一等,以明劝群吏。可。
论自治以胜夷狄之患奏(熙宁元年五月) 北宋 · 孙觉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八二、《国朝诸臣奏议》卷一三七、《历代名臣奏议》卷三二九 创作地点:江苏省南通市
臣切见陛下去年经营西事,议不素定,边臣二三,至令偏裨轻易出师深入,营建城垒,转输馈运,数道为之骚然,终之杨定见诱,丧元于敌。今又或传交趾争立,内相诛夷,为更易广帅,以至闽、越诸州大抵改置牧守矣。而北戎亦辄为誓约,擅刺两地边民。中国四陲,而三方皆警。此盖陛下新即大位,夷狄未见威德,故敢或为侵侮,以窥我边。朝廷整饬戎备,选置任使,未为失计也。然臣切闻之《虞书》曰:「柔远能迩,惇德允元,而难任人,蛮夷率服」。夫以尧、舜之时,圣贤相会,宜长策成算,以厌伏四夷。然其言专以难任人为本,盖任人处内则主听眩,主听眩则任使不明,忠邪杂进,虽有智勇,安所设施?或任人放远,则智者竭其智,勇者献其力。夫如是,则何蛮夷之足患哉!臣又闻《六月》诗之序曰:「《小雅》尽废,则四夷交侵,中国微矣」。盖《小雅》,王道之序,凡其所言皆纲纪人伦,惠养万物。君臣相遇以诚,而知群下之劳苦,遣使劳还,恩意愈笃,反复以自治为先,故能周道中兴,夷狄远迹。臣愚切以夷狄之患,虽盛王所不免,唯知自治者,为能胜之。伏望陛下虽讲边备,选帅臣,而深以《诗》《书》为监,日新盛德,使任人不能眩听而次序,以兴《小雅》之废。则臣将见四夷毕来,陛下深拱,以享太平之报。
余深加恩制 北宋 · 宋徽宗
出处:全宋文卷三六○四、《宋大诏令集》卷六四
王者之兵若时雨,兹大悦于民心;朝廷之相用真儒,宜无敌于天下。眷时元宰,翊我丕图。助成庙略之彊,坐畅国威之远。肆颁显册,丕告群工。具官某器博而用周,量闳而行饬。学探圣谟之渊妙,识参易系之几微。经德不回,素坚君子之守;正色率下,共推王佐之才。擢预政机,殆更岁纪。乃延登于揆路,旋进处于冢司。举万物各得其宜,无一夫不被其泽。致蛮夷之服,既闻永进而允元;处帷幄之中,兼倚运筹而决胜。属夏戎之匪茹,整王旅以徂征。弗迓克奔,兹大申于天讨;无思不服,将永靖于边虞。庙社告成,神人滋喜。虑无失策,畴先军胜之褒;明不踰勋,首作弼谐之劝。用加陪于井赋,仍衍实于圭腴。以峻岩瞻,以华衮职。于戏!昆夷惟其喙矣,既昭震叠之威;周公方且膺之,更资填抚之效。往钦时命,益罄嘉猷。可。
十八先生墓 清 · 洪亮吉
七言绝句 押阳韵 出处:关岭冲寒集
按南笼府志明桂王由榔自广西至贵州孙可望处之安笼所四年无人臣礼从臣吴贞毓张镌周允吉杨忠徐极蒋乾昌李元开李颀朱议尿郑允元赵赓禹蔡演易士佳胡士瑞朱东旦任斗墟等愤甚与内侍张福禄全为国谋遣之滇南谕李定国共图可望事泄皆为可望所害时人哀之收遗骸葬于城外西山之麓题云明十八先生成仁处自是桂王复入于滇盖国朝顺治五年事也
七千里路接蛮乡,十八先生并命场。
绝胜瀛洲唐学士,就中宁有许高阳。
书遗蔡允元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七五、《苏文忠公全集》卷七一 创作地点:江苏省淮安市
仆闲居六年,复出从仕。自六月被命,今始至淮上,大风三日不得渡。故人蔡允元来船中相别。允元眷眷不忍归,而仆迟回不发,意甚愿来日复风。坐客皆云东坡赴官之意,殆似小儿迁延避学。爱其语切类,故书之,以遗允元,为他日归休一笑。
赐中丞知贵州朱允元可国子博士制 北宋 · 田锡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咸平集》卷二八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敕具官朱允元:南海列郡,贵为冲要之邦。尔昔颁诏条,分忧寄,而廉干之外,方略用心。尝与转输,掩捕寇贼,溪洞既闻于静谧,裤襦谅蔼于声光。茍无旌酬,宁示奖劝?是用升尔为学官之秩,亦表吾通籍之间,有能副予委任,可以为边吏也。勉膺宠命,无替始终。
恢复论 南宋 · 陈宓
出处:全宋文卷六九六四、《复斋集》卷七
帝王之道备而无亏,斯谓之天下君矣,少亏则为霸,咸无焉则为夷狄,而地之小大偏正不系焉。故古之人君务广德而不务广地,杀一无罪,虽得天下而不为,故民爱之如父母,驱之使去而不从,况有背畔之患乎。后世以势力劫持天下,欲民皆己从,利皆己归,予夺生杀皆由己出,不必道之合也,曰不如是则权柄下移,而国非君之国也。苟利于我,虽尽杀天下之民而亦为之,虽剿拉同气、篡弑君父无难也,曰不如是,则吾将受其害。呜呼!天下之祸,莫大于畏其害之及己也。苟畏其害己,不至于夷狄不已也。如是,则虽朝秦、楚,莅中国,谓之曰君,可乎?圣人作《春秋》曰:「中国而用夷狄则夷狄之,夷狄而用中国则中国之」。以此见中国、夷狄,以德不以地明矣。然则帝王者,有其道之位,非有其位与地之位也,舜由匹夫为天子,汤、文皆以小国有天下,后世仰而畏之,非畏其地大兵强,又明矣。我宋南渡百馀年,四圣相授,地虽仅复四分之一,而道德无异于三五之盛。文武之士、兵财之数皆不及于承平之半,而夷狄咸曰正统所在,不敢睥睨者,以帝王之道在此而不在彼也。今主上专以规恢帝王之道为务,而不以势力操切天下,绅之士专怀仁义以事其君,而不以功利自营其私,则无怠无荒,四夷来王,厚德允元,蛮夷率服,此必致之效也。
立(皇帝阁六首 原案:春帖子前六首切韦太后还临安时事,知为十三年春所进。此六首只叙偃武施惠,而不及太后回銮事,当非同时所作。且第五首有海国入贡之语,考绍兴十二三年均无外国入贡之事,其非十三年立春无疑也。附识于此。)春内中帖子词 其五 宋 · 刘才邵
七言绝句 押庚韵
海国占风慕圣明,先春入贡竭丹诚。
梯航万里不辞远,要趁新年贺太平(原案:《宋史·外国传》:绍兴间唯元年大食国入贡,二年高丽入贡,二十五年占城入贡,二十六年三佛齐入贡。则此词当作于二十五六年间。又考本集中赐三佛齐敕书有“春寒,卿比好否?”与先春之语正合,或即二十六年所进耶。附识于此。)。
谢及第启 北宋 · 李昭玘
出处:全宋文卷二六○九、《乐静集》卷二○、《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三七
兴能而出治,虽先王本俗以教民;有德者必言,故近世考文而取士。发于里选,简在帝庭。暮辞褐博之卑,朝饰青緺之贵。圣人由是而政立,君子资之而道行。岂宜承学之琐材,冒厕诸儒之上列。恩深涣汗,愧若负芒。尝闻欲治之君,以得士为难;非常之材,必待时而奋。合谋以计其事,两作以继其明。惇德允元,二帝袭衣裳之化;尚贤绌恶,三王同道德之归。九官备而百工釐,八政齐而五士举。作人以东序西序,辨志于小成大成。论然后官,无假人之名器;教之不率,有移化之郊乡。后世失教育之方,学者丧艾淑之实,天地之全既缺,性命之理益微。操守不经,绣已加于鞶帨;童昏益乱,巧尚弊于雕虫。于皇我朝,奋越治古。方大明嗣服之始,实百度作新之时。发扬圣论,荡斥末学;神奇出而臭腐化,糟粕弃而醇精流。养成材于浸润之微,成德性于高明之至。近观之则言行斯富,大用之则礼乐可兴。自昔所难,于今为易。鸢飞鱼跃,莫知鼓舞之神;云翔风从,来格光华之会。如某者器唯物小,性匪近中。论世读书,尝慕古人之远;游心窜句,尚迷俗学之迂。加之祸患侵陵,事为乖忤。三人行而二人惑,欲往何之;一日暴而十日寒,所存能几。以谓否必有喜,穷当益坚。幸留涸辙之躯,复鼓败军之勇,类陪岁贡,再践春闱。偶中艺于下陈,旋奔哀于故里。生无以养,游者何追;禄不逮亲,仕斯可已。度馀年之残槁,悯衰系之飘零。勉奉宽恩,朅来上国。平日寡弹冠之援,高门无曳履之游。术本甚疏,谁恤不龟之药;义难自达,耻为跃冶之金。接武掖门,观光黼坐,触神游于感忽,奉清问于雍容。心目虽明,气辞几困。少年而动文帝,固惭贾谊之才;徒步以见太宗,窃感马周之遇。各使发言而观志,仅能引古以议今。盈沟之雨易穷,暴日之暄奚补。既乏甚高之论,但虞无赦之诛。舜用五臣,盖尽至精之选;羿亏一矢,遂无必中之功。尚优片善之求,过预六人之列。量材匪称,戴宠若惊。此盖伏遇某官大雅存心,至诚格物,知识足以发天人之蕴,闻誉足以为邦家之光。才富而若虚,登高而善下,悯不能而如己,无求备以与人。过致缪庸,辄承甄采。敢不行其所学,不忘蚤夜之思;慎乃终身,少答生成之赐。过此以往,未知所裁。
应知合孙吴运筹决胜科对策(并问) 唐 · 杨若虚
出处:全唐文卷二百九十九
问。朕闻武以保大定功。刑以禁邪止杀。轩辕三皇之圣。莫能去兵。陶唐五帝之聪。时犹振旅。故知体国经野。宜有吊伐。居安虑危。可无预备。朕纂承丕业。虔守大宝。因祖宗之既康。恐文武之将坠。兢兢戒惧。翼翼忧勤。而德教诞敷。烽燧尚警。三边每劳于征伐。百姓不歌于耕凿。言念于役。深轸于怀。所以日旰忘飧。中宵辍寐。思谋臣以制敌。折冲于樽俎。索名将以守边。降伏其戎寇。行何法也。得致斯人哉。子等藏器待时。呈才应命。尽陈古今之事。备详攻守之策。至时贤著述。往彦勋庸。兵法有五十三家。宜分其四种。汉臣有二十八将。自比夫几人。景略可逮于孔明。张辽得齐于关羽。斛律光贺若弼。近代之用谁优。我李绩与李靖。先朝之光谁最。又邛南一方之地。碛西万里之域。将弃之以促境。宁守之以劳人。镇凉州至于流沙。军陇坂至于积石。险阻要害。予疑汝明。秦中岁役于防冰。若为釐革。代北年疲于禦塞。奚所变通。蓟门屯田。何术以休其弊。柳城梗涩。何筹以系其虏。凡此边廷。今为重镇。何经何见。何履何历。若兵不获已。用何奇谋。贞我师旅。使有征无战。必文可来之。施何异政。柔彼夷狄。使怀惠畏威。咸述尔能。直言其事。当有升坛之拜。伫伸推毂之宠。
对。臣沐清化。忝纡黄绶。属陛下听鼓鼙之音。载怀将率。恤边鄙之耸。思辑军容。臣窃叹三隅未宁。为日久矣。不以庸菲。谬膺推荐。恭承大问。俯蹐玉陛。咫尺天休。以抒情素。臣闻古先哲王。鲜不征伐。禁暴止乱。咸以为人。思患预防。实为善政。伏惟陛下允恭克让。虞守四表。俊乂咸理。以孚于人。犹恤彼勤劳。求兹政道。实天下幸甚。臣闻事适于务。则理有成。法宜于时。则功可建。是以广采舆诵。询于刍言。不以人废言。不以欲违众。故计济事立。利倍功大。完军保胜。道泰人安。虽三边未清。而百姓不弊。臣闻或多难以启其疆土。或无难以丧其守宇。天其启此边难。以警陛下。勤于政理。以致和平。因定荒乱之宜。以为子孙之业也。不然者。岂圣明之时。屡有斯寇。今若以明视远。以聪听德。钦崇天意。允釐庶绩。制以官刑。儆于有位。爱敬立于亲长。始终协于家邦。崇礼以致贤。修德以来远。言合于道。虽贱必行。议乖于政。虽贵必罚。谋得其要。必申瓜衍之赏。刑当其理。不贻戮仆之愆。则在庭之官。足以致化。臣闻燕昭立馆。以报强雠。越践自勤。竟雪深耻。景略用而秦道霸。孔明起而蜀业成。岂明明之朝。不如区区之国。其珠玉无足。爱之必至。贤良思用。求之必来。惟陛下知与不知。用与不用。苟得其任。何忧制敌降戎而已哉。必资听之不滥。择之无失。审甄其操履。明试以言。谋之以八徵。求之以五听。穰苴进于晏子。韩信用自萧何。是以君人劳于求才。逸于任使。舍人求胜。臣以为难。臣闻自古用兵。成败相半。贤者得其大。愚者得其小。莫不同用于法焉。至于战胜攻取。无出三事。类文校义。分为四种。记之金策。具于玉韬。汉臣以之。拨乱辅时。上应列宿。振威耀武。咸得其才。以臣之愚。何以堪此。然守终持满。窃仰邓禹之能。勍敌神谋。颇怀冯异之略。至隐若敌国。思其奉上之故。亦采于一善。未致其全。若景略比于孔明。功当术浅。张辽比于关羽。壮劣情优。斛律光著破虏之功。贺若弼有平陈之绩。论其攻战。则可齐肩。语其才雄。此或先驾。彼亡隋之任士。内用宠戚。外阶朋党。忠言死于逆耳。国命出于谗言。政以贿易。功以财成。雁门之围。兵士以微而不赏。狼河之败。许公以亲而不诛。天下分崩。人受涂炭。是以李绩与李靖。为国家用。因隋亡之臣。致有周之业。靖则克胜其任。匈奴于是破亡。绩则能达其谋。高丽以之终灭。谋功比事。绩可同年。以功取人。靖以居上。臣闻惇德允元。柔远能迩。王者无外。守在四夷。张纲弃兵。竟和南国。充国不战。亦定西夷。若李牧以居边。魏尚而为牧。远和迩镇。固障持边。远和则不劳。迩镇则居逸。是谓释远谋近。逸而有终。然后明其伍候。守其交礼。谨其走集。诫以不虞。足以辑和士庶。羁縻夷狄。何必弃南邛之戎。舍碛西之地。隳先朝之业。致将来之诮焉。蹙国挫威。臣所不取。臣又闻华夏者国之心腹。边陲者国之支体。若心腹克盈。则支体无害。古既守之不损。今禦之而何失。古以之足。今以之虚。非古今有殊理。实授非其任。然东自榆林。西至蒲海。限之以亭塞。隔之以山河。启玉关金微之险。有临洮墨离之阨。飞狐白石。爰在并汾。木狭土门。出于幽蓟。李靖距颉利于碛口。终绝南侵。李杰败王师于榆关。遂贻东难。险阻不异。成败乃殊。以是言之。非才莫可。今若渐收塞上之士。申晁错之谋。安辑云中之人。晓严尤之术。保以邑落。守以城池。求贤良以为守。习农桑以为教。敌至则收其积聚。使野无所遗。贼去则伺其虚危。使兵不失利。则秦川岁减于冬戍。代北不惧于秋犯。臣见蓟门屯田。降军寇之乘。攻守馀暇。务耕耘之积。省两河之粟。资三军之费。但使役之无扰。何忧兵以致弊。军既未息。此安可停。臣闻取乱侮亡。书之明义。固险而守。国之恒政。若柳城之寇。不虐于边人。鸿胪之宾。未绝于来使。则养士卒以待其衰也。必若虐暴边隅。须申致寇之略。如其毒痛于下。方兴问罪之师。任之以智能。申之以谋策。明赏必罚。教人以信。山林水泽之阵。识以权宜。父子兄弟之军。赴汤蹈火。然后扬兵耀武。示之以威。则师旅以贞。夷狄柔服。惠怀无战。其在于兹。若但行以秋霜之严。而无时雨之泽。不计而动。离怨在心。驱以合敌。贪以取败。既轻有生之命。求幸白刃之中。使天威挫衄者。臣窃恨焉。易曰。差之毫釐。缪以千里。此之谓也。臣以不才。展效州郡。每怀报国。屡上微言。神龙二年进状。论沙场丧败。开元四载投匦。言降户得失。銮驾西幸。又于河中府上表。并进柔远论一首。而才微理拙。不蒙顾问。制问曰。何经何历。敢不尽言。臣识浅才微。罔知攸据。至若升坛之拜。推毂之宠。岂可一策所能及。愚臣暗昧。不足以当之。俯伏惶恐。若履冰谷。谨对。